响铃的赤身女人听起来像牲畜,看起来像牲畜,因此她就是一头牲畜,她在生命中可以被允准的唯一选择,只是在接受伇使,亵玩,折磨和屠宰的时候,如同牲畜一样保持服从的平静。她与他们同类,而且同族,但是她的动物一样的生存境遇处在他们日常依循的尊严,荣誉,律法,道德,禁忌,共情和同理以外。当她步行走进他们的城池,为她同族的人民展示她的牲畜形态的时候,她的裸露的身体在宽广道路上的簇拥中形单影只。她的心情悲欢叵测。精赤条条的女人站定在人群围绕的高台上,她让合腕的双手停止在锁骨附近的高处,而后她低头审视了自己。她看到一直悬挂在自己胸腹前面的木头招牌已经形成了横平稳定的适当状态。
一块悬挂在裸乳底下的削刨板面总是会跟随着女人赤身的动作而颠簸摇曳。一路上逐步逐步地穿越过了围观人群的女人一直都在摇曳身形,她的那些倏忽聚散的黑长头发也使板面的字迹变得混淆。所以她登高,并且停止。能够重新意识到自己脖颈下的金属鸣响对于女人是一件好事,她成功地运用了自己独具的吸引力。女人看到台下有些人不自觉地翕动了嘴唇,他们可能正在试着默念出那些字迹,不过她的牌匾上使用楷体书写的“犯强戎者以奴身为鉴”几个大字端庄严整,她觉得自己用不着再大声地诵读一遍了。
可以为鉴的女人奴身上不仅有镣链和铃,还有刺穿过人肉的钩子的尖。围观的人群现在全都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一对穿透了女人两只乳房下缘垂堕的宽松皮肉,在戳出的开口地方绽露有刃尖和倒刺的黑铁钩子。钩的把柄紧连木牌,实际上那块遮挡住了女人
我是善城城破以后,活了下来的汉族女人。女人开口说。我是白天为雪山戎人炼铁,每天晚上和他们的军官士兵一起睡觉的女奴隶。
女人说,就是你们正在看到的,会像我这样一直做到死的,终生女奴隶。她似乎略为地放慢了速度,声音也转轻了。她平静但是清晰地说,你们都会死。你们的女人一辈子都会挨打,一辈子戴着镣铐,和很多很多的雪戎男人睡觉。
在围困安西的战争显现出了无尽延续的僵持前景的时候,无论城中的汉人还是围城的雪戎,确实都已经开始足够认真地考虑和平解决安西问题的可能办法。实际的情形是攻和守的两个方面都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多少继续坚持的余力了,双方都存在有可能激化的内部矛盾,而更早显
我在和雪戎的王睡觉的时候听到他对他的属下说,他会用欺骗的办法让安西的汉人献城。雪戎人在谈判的时候保证只要安西投降就不会杀人屠城,但是他那天说了,他只是在欺骗,他告诉他的部落首领说,进城以后他们可以随意抢劫,他要他们杀光所有男人,带走女人当做奴隶。
腰腹,宽幅超过人身的木头牌匾,就是钩挂在了贯通过女人奶房的伤口里面,她的奶,和她的被扎裂了的奶中绽露外翻,触手可疼的生嫩肉脂和纤微经脉,惊心动魄地负担了木头的全部重量,她的确在它颠簸摇摆的时候感觉到了令人腿软心慌的剧烈痛楚。有一些血水的涓涓细流沿着她的身体表面婉转而下。
赤身裸体的奴隶女人站在废弃的检阅平台上观看了所有那些与她同行过了今天的人群。她当然知道他们的疲惫,饥馑,意气消沉,她在被看的时候已经看清了他们。安西的军人和民众已经在城中坚守了将近半年的时间,他们不知道还能再坚守多久,他们也不知道在某个终于能够结束的未来里,还有谁能活着。也许他们可以选择臣服并且活下去。但是他们现在应该会注意听她了。现在她可以开始。
女人看着台下的人们。他们也在看她。不过她已经说完了在一次自由选择中需要说的话。女人想,也许还应该留出一些时间让人提问,所以她继续安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