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淡淡光亮投向院中,又移动脚步,挨到了与光亮相反方向的窗子一角,稍稍退后,拉开些间距,不由唬了一跳,半日游望,只道院内空无一人,却不料在窗边不远,便静立着一名男子,瞧服色,应是一名怨憎会的贞苦士。
他向院中瞧了一会,身形移开,光亮又增添了几分,原来,在窗外的院内廊下,以砖石支着一口铁锅,火光微弱,锅内似乎煮着米粥,香气便是由那处飘来。
随见又有一个白衣人,从隔了丈许的一间屋子走出,手中拿着瓷碗木筷,递给先前那贞苦士,两人自锅里盛粥填饥。
他们净粥无菜,吃得很简单,很安静,却似极香美。
我喉间不由「咕嘟」一声作响,吞了口唾涎。晚间喜宴,菜肴丰盛,我却没吃多少东西,本指望在洞房内再用些点心,但先是激斗,后又被擒,我滴水未沾,唯一下肚的东西,估计是怨憎会的迷药了。腹内饥渴之下,这寻常之极的米粥,闻起来亦觉格外清香诱人。
「七哥,你又在想了?」用过粥汤,两人开始交谈,我极想获知自己处境与师姐消息,当即侧耳倾听。
「不能不想,下月就是她的忌日,我这些日,只要一闭眼,就能看见她凄惨的样子。」
「有什么法子?下回若是抽到我,让给你好了。」
「怎么,你倒不急?」
「急有什么用,规矩在那儿,况且我的孽主还没找到。我现在只要能动手杀人,就权当自己在报仇,嘿,二十四弟真是好运,这回上临安,顺带便把他的孽主先清算了。」
「那是湖州一案的弟兄多,又有川西那边来相约,正可并力同仇,再加上十七妹与二十四弟的孽主都在临安,唉,大哥
罗侍卫道:「大哥是打算以人换人?」
「若是如此,索性全都按兵不动,岂不更稳妥?」
那「五弟」道:「灵丫头一向隐身,哪料到她没跟上?」
的取舍,也不能说不公。只是贾府这处,拖上这么许久,颇是让人不耐。」
「大哥,灵儿呢?」那七哥、老九齐迎了上去,老九朝那白衣僧问道。
罗侍卫道:「现下名为富春子,真实身分是赫赫有名的全真道士解道枢!」
怨憎会众人到了廊下,有的拿碗盛粥,有的围站未动,众人脸上均带怏怏之色,沉默不语。
老九陪笑道:「我们已煮了一锅粥,够大伙每人半碗,先解渴哄哄肚子,小弟这就去淘米煮饭。」
罗侍卫等人会意一笑,各自散去,有的受命警戒巡视,有的进屋换了便服,又走了出来,等候用饭。
我此时明白了,这两人原是怨憎会留下担任看守的,屋内点灯,并非替我照明,而是便于他们查视。
随见火光照近,我心下失望:「东府等人,要来也是掩声藏息,出奇不意,该不会这般明火执仗!」
白衣僧道:「罢了,灵丫头不会无故失踪,定是被那全真老道士捉住了,十五,你说那老道士叫什么?」
我心上一跳,寻思道:「他所说」今夜捉来的娘们「是指师姐么?,」白便宜了那小鬼「是什么意思?」
白衣僧点头道:「反正也要放回去的,」四七「未满,真到动手,还早着呢。」说着,微微作笑,摆了摆手。
「唉,」那「七哥」叹道:「灵儿若是失手遭擒,除了吴六哥几个精通」藏形法「外,大伙不能隐身,往后更难着手了。」
「说说而已。」那「老九」忙陪笑道:「天都快亮了,他们去寻灵儿,怎地还没归来?莫非灵儿真被全真道士给捉住了?」
「这里毕竟是临安,贾似道又极有势力,拖得过久,不知会惹来怎样的人物介入,那便坏事了,难道说咱们真能天下无敌